【马家窑文化节】土之语、水之灵、陶之韵……奏响马家窑三部曲~~
马家窑三部曲
蒲永天
壹:土之语
黄土缄默,青草披覆。
我看到真相一度被掩埋在泥土深处。
庄稼一茬又一茬,播种、成熟、收割。人们一趟又一趟,沿着那条扭曲、缠绕的小道爬坡而去。巴马峪沟的洪水,一次又一次,冲刷着两岸,奔向洮水。
只有马家窑静静地躺在这里,千年梦境只在夜色四合、群星闪烁之际,才展露神秘而芬芳的气息。千年马家窑,在长久地等待、切切地期盼,把那段浸透日光与月色的历史,重新打开,照亮西部的天空。
时光漫长,岁月变迁。
马家窑,那些温暖的黄土,怀抱着秘密,替遥远的祖先守住曾经的辉煌。
遥远的过去,黄土借助水的力量,在祖先的意志下,从匍匐的地面上站立起来,在火中完成蜕变。精致的口腔与阔大的腹腔共鸣,应和着流水潺湲、风声鸟鸣,在一双双高高举起的手中,开口言语。那一刻,篝火点亮夜晚,星辰溅落,泥土沸腾,祖先的笑声粗犷而雄浑。
我似乎看祖先跪拜泥土,醉心于大地的赐予,话语呢喃,充满虔诚。
泥土开始发声,以其广阔与厚重,扶起大地上众多生灵,鲜活的词语开始繁茂,蔓延、燃烧。站起来的黄土,带着最初的良善与敬畏,甚至诗意,四处播撒,迅速崛起。
那一日,马家窑上空,有些壮烈,辉煌将被永久记忆。
有些伏笔已悄悄写下,多年之后的某一天、某一个陌生人,注定是幸运的。照亮天空的光芒,就要在素常一天的被掘开,照耀世人的眼睛……
贰:水之灵
时间漫漫,洮水北逝。
巴马峪沟里溪水潺潺,翻着细小的波浪,一进入洮水就开始宽阔起来。
多年之后,洮水更加宽厚慈祥,流淌稳中有力,不断推送时间里的事物。
我恍然看到怀抱陶罐的祖先,打碎了河面粼粼波光,捕获了一方明澈,沿着小道踱步而来……他浑身沾满水意,蓬勃的气息如同夏日……
此刻,马家窑一片安静,植物生长的气味像是一种伤害。
顺手捡起一枚陶片,拂去泥土,其上的纹路依然那么清晰,水在流动,叫人惊喜,一团水光,照亮眼睛。泥土深处,那么多的陶片,携带着水意,残存着祖先指尖的温暖,在远处洮水的召唤下,众多陶片在喊渴!
我看到洮水爬上岸的小手脚,撕扯一把岸边水草,回头远去。无形之中也回首西边,企图再次触摸遥远的过往。
经过漫长的迁徙,洮水与马家窑静静相望,这并不遥远的距离,却历经千年,一种无法分割的纠缠,一种铮铮的约定,弥漫洮河谷地。
洮水之灵,以各种形态在马家窑的大地上呈现,因此有了深深的脚印,后来又有了一双双手复杂的动作,杂糅万物世界,造就容器。在一只只陶上,我看到洮水摇曳生姿,催发单调的线条生枝张叶,不断繁育,让图腾成形,让文字的雏形开始显现。那些黄土,那些植物,那些生灵,在洮水浸透、滋养之下,鲜活生动。
那些水意淋淋图案,宛如遥远的祖先潮湿而纯粹的心灵,头顶日月星辰,脚踩黄土大地,在水声蛙鸣中迎接晨曦,劳作繁衍,走着漫漫长路……
抬头瞩目西天,那一抹多年前永恒的蓝调,就是洮水永久的记忆。
叁:陶之韵
陶,有黄土之朴素与粗犷,也有洮水之灵动与慈善。
其上之线条与图案,烙印着祖先的记忆。水之柔软与波澜,像一袭华衣裹住陶,遥远的良辰美景,在线条交错起伏之间依稀可见。水之神圣与磅礴,似一种不可抗拒的命运,在那些水纹与蛙纹图腾之间,写满敬畏与虔诚。
凝视一只陶,遥远的祖先与自然搏斗、磨合的场面,豁然再现。水韵荡漾了几千年,黄土浩荡了几千年,四季轮回了几千年,祖先繁衍生息,迁徙流转了几千年。
一只从泥土里跳出来的陶,记住了这一切。即使,破裂成碎片,散布于马家窑的坡坡岭岭,它仍然如流落的斑斓词语,一点点记住昔日的繁华与炊烟。
一只从水中跃起的蛙,瞬间就被图腾,烙在了陶之腹部。
土之语,无意间就被一笔一划,描摹在陶之心上。
陶,就是黄土与洮水邂逅,相辅相携,站立起来的样子;就是洮水在黄土之上的杰作,就是当年的神赐之物;就是历史,就遥远的祖先创造的陶书,把智慧与星空传递到未来。
一只陶伴随着一个生命,从生到死,是财富与荣耀,是日常的陪伴,是恒古的相随。
当叩问的?头打开那些陶罐的秘密,一个灵魂倏然消失,只有陶张开空空的嘴巴,不去倾诉,不去解释。它守口如瓶,但缠绕周身的波纹,图腾,却泄漏的千年的谜语。
当新的脚步踏响这片古老的土地,一些沉睡的生灵,渐次醒来;当一双双温暖的手再次摩挲这片厚土,一条大河的源头逐渐清晰,在一双双明亮的眼睛里生动起来。
编辑|杨丽娜
责编|赵建民 杨 阳
编审|谭明强
总编|边国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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